Mischief

不定期上线的情绪型写手
薛定谔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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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除了写文啥也不干的小号

【云²】Measure In Love

  •未来现实向算是破镜重圆梗吧 

  •老太婆的裹脚布式he 8000+

  •ooc属于我 人生属于他们 

|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01

  郑云龙没想过再次遇见阿云嘎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情景。 

  因为音响意料之外地停止了日复一日的工作,他们音乐剧的排练被拖了很长时间,长到本来应该是晚上走台的另一个剧组的成员都陆陆续续地到了。 

  他被几个搭档以“公共场所室内不准吸烟”的条例驱逐到了剧院后门。寒风飕飕地灌进他演出服的衣领,他哆嗦了一下,吐出一口呛人的浊雾,准备回休息室。 

  阿云嘎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从他们上一次分开已经过了两年,他却似乎没有怎么变,还是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手里还拎着一件长羽绒服,看起来那么暖和。 

  郑云龙觉得自己更冷了一点。 

  真是天不时地不利。 

  人也不和。 

  02 

  “他们说音响坏了是整个线路的问题,估计一时半会儿弄不好了,叫大家都先去吃完饭。” 

  阿云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就好像在挽留什么一样——明明对方只是点了个头,已经错身而过。 

  明明他剧组的同事也会告诉他的。 

  他今天只是来排练,没想到剧院的音响会故障,上个剧组的串场才到一半就被搁置了。所以他没有准备好遇见郑云龙,或者,换句话说,他准备好了不去遇见郑云龙。 

  可是一切最终都没有按照他的规划走,就像是两年前的那一天的一切一样。 

  “怎么,你还准备请我吃顿饭么?”郑云龙微笑着转过头看他,那双可以讲故事的大眼睛里闪烁着门外路灯白惨惨的光,“老班长。” 

  或许是郑云龙的眼神太清澈,或许是因为他心里那份不知从何而起的几乎是有些可笑的“不服输”,阿云嘎点了点头:“行啊。赶紧回去换了你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我就在这儿等你。” 

  03 

  等到裹着大“羽绒被筒”走在街上的时候,郑云龙还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突然,冲得他脑子里有些纷乱。 

  他甩了甩头,把眼前的一绺头发甩开,跟上了前面那个肩膀宽阔的背影。 

  阿云嘎一直都是很挺拔的。很多人都说他长得有些着急了,但郑云龙却一直不这么想。似乎从在宿舍里的第一次见面起,他的背影就一直是这样的,坚定、坚挺,或许还有一点倔强,只是岁月渐渐地给他刻上了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的痕迹罢了。 

  只是他独有的魅力而已。 

  “这间居酒屋怎么样?”他看着阿云嘎转过头来,指着一件日式居酒屋问他。 

  “不怎么样。”他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喝酒了,难不成你现在开始喝了吗?” 

  “没有。可你不是很喜欢喝一点的吗?”他看着阿云嘎惊讶地看着他,惊讶地问他。他竟然有点想笑。 

  于是他真的笑了:“你知道吗?喝酒耽误事。” 

  04 

  阿云嘎没喝过酒,不知道为什么喝酒耽误事,但他没有问。他第一次看见郑云龙脸上露出这种一点也不好看的笑容。 

  可是他还是看得几乎移不开眼。 

  他在寒风萧瑟里领着裹着他觉得丑了吧唧的羽绒服的郑云龙找餐馆,就好像是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每个冬天的早上他赶着刚睡醒还有点懵的郑云龙去吃早饭练晨功一样。 

  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岁月打磨着郑云龙的棱角,他不再像原来一样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冷抱怨着累,然后等着自己给他倒一杯热水了。他可以自己安安静静地跟着,好像不需要任何人多加照顾。 

  有人跟阿云嘎说过,当岁月给予你一丝成熟的韵味的时候,你就要老上一分,这是一种注定的平衡。但阿云嘎总觉得郑云龙一直是年轻的样子,似乎天生c值就比别人高一样。 

  他们在一家看起来很有韵味的餐馆的小隔间里坐下,点菜,然后相顾无言。 

  最后是阿云嘎先受不住了,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痛不痒的话题:“下下周晰哥演唱会首站,他好像邀请了好几个咱们原来一个节目组的朋友啊。你去吗?” 

  郑云龙看着他,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明澈:“怎么,如果我去你就不去了对吗?” 

  “你在躲我。” 

  “阿云嘎,你在躲我。” 

  05 

  郑云龙当然知道阿云嘎在躲他,因为他也在躲阿云嘎。 

  他其实很不愿想起那个晚上的故事。可是它已然发生了,恒停在他的心底深处,看似渺小无力,实则每每逼得他无处遁形。 

  那本可以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他们终于开完了《声入人心》首席组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可以期待一下许久没有到来的休息。 

  郑云龙高高兴兴地拖着阿云嘎说要请他去居酒屋喝酒——尽管他知道阿云嘎绝对是滴酒不沾。这里面大约是隐含着一些他的私心的,他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被爱护被照顾被迁就的人。 

  但是他不敢说。 

  酒可以驱散南方回潮天里恼人的湿冷气,于是郑云龙连喝了几杯,然后他歪着头看阿云嘎,弯弯眼睛里仿佛盛着星星。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的作用,又也许只是瞬念的放纵,他说:“要不我们来唱歌吧,就唱节目里大家唱过的,看谁记得的歌更多。” 

  他的高冷王子人设崩塌之后粉丝们都说他是暴躁男孩说他傻乎乎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什么都不害怕。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关系像是浓雾笼罩的大桥,呆在原地会很安全,但当人被诱惑而向前迈进时,他不会知道下一步是坚实的路面,还是万丈深渊。 

  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看着阿云嘎略带着诧异地点头。 

  他看着阿云嘎眼睛里映出的他的影子。 

  他笑了。 

  “我先唱吧,唱晰哥的《一生守候》。”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 

  他不会当真的,郑云龙想。 

  尽管有些事情确实是真的。 

  但阿云嘎不会当真的。 

  他不会的。 

  06 

  再唱下去,我就要当真了。 

  阿云嘎听见有细小的声音从自己心底冒出来,如同一束渐渐汹涌的喷泉最开始的那一股涓涓细流。 

  他看着对面唱着歌的人的眼睛,就像对方也看着他。 

  居酒屋暖黄色的灯光和他的剪影交错地映在郑云龙深黑色的双眸里,美得有些不真实。 

  他突然很想亲亲这个男孩,就像Angel亲吻Collins,像每一个男人亲吻自己的爱人一样,亲一亲他。 

  可是他不敢。 

  他确实是爱着郑云龙的人。但首先,他是一个歌手一个音乐剧演员,一个渐渐令众人知晓的公众人物。所以他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内心是否得到慰藉,他还要考虑他的社会责任他对社会的影响,以及,社会对他的影响。 

  就像有一首叫做《山海》的歌里写的一样——“我给不起”。 

  他从苍茫的内蒙古大草原上走出来,在城市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的纤瘦少年了。岁月雕刻了他的面庞,光阴坚实了他的臂膀。他说内蒙风沙大,可是大城市里的风沙又何尝不大呢——滚滚而来,把人生生地磨成了另一个样子。 

  何况他甚至不知道郑云龙是不是也喜欢他。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是”,也许他就会为之放弃一切,鼓起勇气把郑云龙护在怀里,用宽阔的肩膀抵挡住那来势汹汹的风沙。 

  可如果答案是“不是”呢? 

  阿云嘎不知道,也不敢问。 

  人在面对自己很在乎的问题的时候总会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渴望着自己向往的答案,也逃避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失望。于是人便有两个选择,鼓起勇气问出口,然后坦然地面对之后排山倒海的喜悦或是悲伤,亦或是,沉默,把一切永远地埋藏在心底的蚌壳里,当未来的某一天再把它挖出来的时候,也许还会微笑于它的珍珠光泽的美丽。 

  阿云嘎选择了后者。 

  可是他发现自己难以抵挡自己越来越澎湃的渴望。 

  07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打断自己说要去洗手间。 

  然后再没有回来。 

  居酒屋的服务员并没有认出他来,但还是多看了他几眼——一个英俊的男孩冲着手里握着的杯子笑,却无声地轻轻抽搐着,比哭还难看。 

  结束了啊,郑云龙想。 

  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阿云嘎总是什么都知道的。 

  那些年少时的比肩同行,那些爱与彷徨,那些喜悦与迷惘,都结束了。 

  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哭,甚至还能讽刺的笑出来。 

  他站起来准备结账,却被告知说已经有人付过了。他有些颓丧的坐回椅子上,无意识的打开手机微信界面。 

  “将联系人‘阿云嘎’删除,将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取消删除” 

  他颤抖着手指准备按下删除,却又迟疑地移开了。 

  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些过去的回忆,舍不得这小小的对话框里曾记录过的一点一滴的美好。 

  阿云嘎的名字起得很好,好像能永远呆在他联系人列表的第一个,就像他以为他和阿云嘎可以一辈子一起走下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 

  那就再见吧。 

  郑云龙在心里默念,手指划过屏幕上鲜红的“删除”。 

  喝酒还真是,耽误事啊。 

  08 

  风刮开了阿云嘎本来就没收拾好的衣领,也刮开了他有些混沌的脑子。 

  他没有道别。 

  甚至他的外套还搭在餐馆的沙发背上。 

  这个清醒的认知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之后费力地挤进了他的脑海里。 

  担心,随之而来的是习惯性的,近乎成为了生活里的一部分的担心。 

  于是阿云嘎掏出手机,在初春傍晚的小寒风里哆哆嗦嗦地找到郑云龙的微信聊天界面,开始编辑消息。 

  一条消息删删改改重新写了好几遍,却总显得不太真诚。“我刚刚接到消息,剧组突然有事,就赶紧出来了,外套你替我留着吧”——多么牵强的理由。“帮你把钱付了,开不开心?又让你白嫖了一顿饭。有点事先走了,记得下次换上啊”——多么虚伪的欢脱。 

  阿云嘎,一个面对着记者的长枪短炮、话里的明枪暗箭不说对答如流,至少也能比较应付自如的人,在一条微信消息面前踌躇着,几乎是不知所措的。 

  当他终于发出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重生了一次一样。 

  可是他气都没有喘匀,就重新被押解到了地狱——一个血淋淋的红色感叹号躺在他的消息前,无声地向他诉说着有一些东西已经慢慢地凋零了。 

  那个扎眼的颜色在他的眼里近乎是妖艳的,不可一世地嘲笑的他的懦弱、他的卑微而不堪一击的渴望。 

  或许这就是结局了吧。 

  阿云嘎颇为讽刺的想着。 

  他是患得患失的人,他不像郑云龙一样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一切而很少去在乎其他的事情。就像是尽管他很喜欢音乐剧,愿意把音乐剧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但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去参加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节目,让自己痛苦的过去一次一次地被挖出来、被人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郑云龙没有。他很少营业,入行了很多年甚至都没有怎么用过微博,寥寥的几条消息也不过就是些见面会相关,音乐剧相关,以及和朋友的聚会与合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综艺,没有那些无奈甚至有些压抑的采访,阿云嘎羡慕郑云龙活得轻松而光明磊落,羡慕郑云龙与生俱来的天赋与运气——最后爱上了郑云龙这个人,这个略些暴躁的、在他的生命里点起了一簇火苗的人。 

  他曾经想过要和郑云龙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好好的陪伴他。 

  但是他现在除了站在萧瑟的风里拿着手机哀悼逝去的一切以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甚至不知道郑云龙为什么单删他。 

  是因为生气自己放了他鸽子,还是因为看出来了什么却不愿接受。 

  阿云嘎没有读心术——有读心术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了——但他知道郑云龙并不是一个小心眼到会因为被放鸽子而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那就是他看出来了吧。 

  他看出来了,而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似乎患得患失的人,总会失去更多。 

  09 

  郑云龙开始很刻意地避开阿云嘎。 

  “魅影的音乐剧我就不参加了吧。”他笑着对记者说,“我的王子人设已经立得太久了,我觉得是时候进行一个突破了,去演一些不一样的角色。可能会更想演一些小人物的故事吧。” 

  “据我所知,您的同学阿云嘎将要饰演魅影,这次您选择不参与魅影的音乐剧,那什么时候才能和阿云嘎老师再有合作呢?”记者看了看手里记录着有爆点有关注度的问题的单子,挑了一个接着问道。 

  郑云龙很想无奈地苦笑——似乎每次郑云龙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人们都会同时想起他有个很优秀的老同学阿云嘎——可是他看着那么多架摄像机立在眼前,他生生地把心里将要漫出的苦涩与无奈压了回去。 

  会被人看到的。 

  郑云龙不希望当天晚上的热搜里会有#郑云龙苦笑#之类的东西。 

  已经够多了,不论是舆论的压力还是他自己心底的颓丧,都已经够多了。 

  于是他撩了撩头发,包装出一副精致的样子,说:“合作这种事情总会有的,就是看缘分嘛。” 

  可是应该是不会再有了吧。 

  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去了,他想着如果真的不幸见到了阿云嘎的话,有那么多同学一起,大约也不会显得太尴尬。 

  可是阿云嘎没有去。 

  于是郑云龙明白了阿云嘎也在躲他。 

  他们就像是一对双曲线一样,曾经无比靠近过,却最终渐行渐远。 

  10 

  阿云嘎本以为郑云龙会对他两年来的躲避发难——像是以前一样,暴躁地骂他几句,然后,也许,和他重归于好。 

  但是郑云龙没有。 

  他只看到郑云龙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是和原来的暴躁与直接不一样的几乎是无奈的情绪。 

  “快吃吧。”郑云龙点了点他面前刚刚端上来的菜盘子,“肉放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仿佛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来蹭饭的一样。 

  阿云嘎不知道为什么郑云龙变了这么多。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一直是阿云嘎是那个比较圆滑、比较通人情世故的人,而郑云龙则像是小王子的玫瑰花,有些骄纵的暴躁,却又独一无二的善良美好。 

  可是现在郑云龙似乎也变得圆滑了许多,他开始变得会藏事情,开始戴着面具,就像魅影一样把伤疤都盖在光滑的面具背后,留给他人的只有震慑心魂的歌声。 

  阿云嘎突然有些因为陌生感而感到丧气。 

  似乎是想抓住什么有些微茫的东西一样,阿云嘎开口问了:“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嘛?既然,我……喀,你认为,我,躲了你这么久?” 

  “所以你要我说什么,”郑云龙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几乎可以说是难过的,“说我也在躲着你吗?躲了你两年,够礼尚往来了吗?” 

  11 

  阿云嘎有些迟疑的语气和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题终于把郑云龙精心包装的外壳敲开了一条缝隙。 

  他看着阿云嘎因为他的话语而有些局促的脸庞,悲哀地发现即使当了那么久的鸵鸟,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还是会遵从十多年来的本能,跟着他走。 

  似乎两年来的躲避、畏缩与不停歇的“我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就这样吧”的心理建设都是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工程,可以因为一两句话就塌成一片废墟。 

  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阿云嘎,很喜欢很喜欢。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着,眼看着面前的菜被越夹越少。明明都不是不爱说话的人,明明原来凑到一块可以玩得很开心。 

  “所以我们这算是扯平了?”阿云嘎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轻声的问。 

  “我放了你鸽子,你单删了我。”阿云嘎掰着手指头数着,“然后我们互相躲避了两年。” 

  “算得真清楚啊。”郑云龙点了点头,咽下了嘴里的菜以作回应。 

  可是怎么能算扯平了呢? 

  郑云龙几乎要生气了。 

  那我的爱呢?我孤注一掷而又无可救药的爱呢?难道它就理应这样被湮没在轻描淡写的一句“扯平”当中吗? 

  于是他听到自己失控的声音:“去他‖妈的扯平,老子才没有觉得扯平了!” 

  12 

  阿云嘎看着突然暴躁地郑云龙,不知所措里却又夹杂着一丝放心。 

  还是那个郑云龙啊。 

  “你他‖妈的在这里说咱俩扯平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也许是因为是公共场合,郑云龙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但是里面喷涌而出的悲哀和愤怒阿云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想过,我这两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操‖蛋的日子吗?” 

  阿云嘎迟钝的脑子终于在重逢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僵硬地转过了弯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理解错了什么。他孤意地以为郑云龙单删他是因为不喜欢他,以为郑云龙躲避他只是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以为这两年里只有自己在畏手畏脚地悲哀着。 

  但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似乎郑云龙,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决裂。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删了?”阿云嘎在迟钝地反应过来之后终于问出了他曾经盲目地做出了判断的问题。 

  “难道不是你先放弃的我吗?”阿云嘎看到郑云龙的眼眶渐渐地泛了红,“是你他‖妈的先跑了啊。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把帐都付了,难道还会回来么?” 

  “我……”阿云嘎突然卡了壳。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情,难道要面对着郑云龙说“其实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说怕你不喜欢我”么? 

  原来已经过了两年了,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患得患失的怂货。 

  “班长,你还记得《Rent》么。” 

  当然记得。阿云嘎在心底默念着,一辈子都会记得。 

  “我就记得当时咱们排练的时候,你穿着Angel十厘米的大高跟鞋在凳子上跳上跳下的,还在凳子上转圈,即使受伤了也要撑着上台。”阿云嘎觉得郑云龙的眼神很清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往日的时光一样,“你那个时候胆子多大啊,敢女装,敢挑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影响的角色,敢做自己想做且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你怎么连给我一个放我鸽子的理由都不敢了呢?” 

  13 

  郑云龙毫无疑问是怀念过去的。 

  他怀念着那个他们曾经一起把一部《Rent》看了几十遍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们年轻气盛,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与痛苦,但却一次一次地唱着《Seasons of Love》。 

  他们那个时候知道对于Angel来说除了Collins的一千个吻其他的一切都并不重要,知道一生应该用爱来衡量。 

  可是现在他们还是在生活里变得畏手畏脚。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可是艺术一如既往的深刻,生活也一如既往的操‖蛋。 

  他想要不管不顾的说出一些东西,可是最后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发现自己指责着阿云嘎的懦弱指责着阿云嘎的离去,可他自己做的事情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已经足够懦弱的内心得到一点点安慰而已。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是怕这个社会的舆论,怕家里的阻挠,还是怕阿云嘎从此与他形同陌路呢? 

  家里大约是会尊重他的想法的,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谈过女朋友了,现在他妈妈觉得他能带回家个不是猫的活物就已经很不错了。社会呢?其实社会的舆论已经在大环境下渐渐地没有那么尖锐了,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艺术圈子里这种事情也已是屡见不鲜,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那么他还是在怕阿云嘎吧,怕他和自己形同陌路。 

  可是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了两年了,似乎最坏的情况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如此啊。 

  于是他放下了筷子。 

  14

  “我他‖妈的真的忍不住了。”阿云嘎看着郑云龙放下筷子有些恶狠狠地对自己说,“反正不管说出来是什么后果都随意了,我就是真不想再躲着了。” 

  “我喜欢你,阿云嘎。” 

  阿云嘎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没有像往常一样平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绕过了桌子坐在郑云龙身边,轻轻地环抱住了他。 

  “嗯,我知道了。”阿云嘎听见自己在郑云龙耳边嗫嚅着,“我也喜欢你。” 

  然后他看着郑云龙“噌”地一下把他推开,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然后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多少次爆了句粗口:“那这两年我他‖妈的都在干什么啊?” 

  阿云嘎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开启一段恋情似乎并不是特别好,于是伸出手把人再次蓐进怀里安慰道:“其实现在想想也是个挺好的回忆。那种犹犹豫豫的朦胧美嘛。” 

  谁都来不及为失去的时间哀悼了,因为他们接下来的人生分外美好。 

  “我在想,”阿云嘎把下巴搁在郑云龙的肩上,小声地说,“我当初担心过那么多事情,但好像今天跟你讲完了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15 

  郑云龙被阿云嘎抱得很舒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整个蜷起来之后,想了想,答道:“大概是,两个人的勇气加起来,就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包间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可是这次似乎一点不让人难受了。 

  郑云龙捞出手机来想看看剧组有没有通知,无意中瞥到了屏幕上的日期,然后突然笑了。 

  “嘎子,今天是平安夜啊。” 

  阿云嘎笑了。 

  平安夜,一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十分有寓意的日子,然而对于郑云龙和阿云嘎来说,似乎更加的有意义。 

  Angel在平安夜的晚上邂逅了受伤的Collins,把他带回家包扎。 

  就像是阿云嘎在剧院门口捡到了哆哆嗦嗦抽烟的郑云龙,然后带他来吃饭一样。 

  16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但是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唱了一首又一首《Rent》里的歌曲,那些歌词在他们经历了那样多场不同剧目的演出之后,依然历久弥新的熟悉。 

  就像是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阿云嘎的手机响了几声,他拿起来看,发现是剧组的消息。 

  “音响线路修好了。”他拍了拍已经瘫得没有一点形象的郑云龙,“说是你们剧组的排练改到了明天早上,我们还得今天晚上赶紧排,因为有人明天有别的行程要赶。” 

  “哦。”郑云龙坐了起来,阿云嘎把他那件真的是很丑的黑色羽绒服扔给了他。 

  “你下次换件衣服穿吧,太丑了。”阿云嘎颇为嫌弃的摇着头,“我希望拥有一个不只是偷我衣服穿,自己的衣服也能做到好的形象管理的男朋友。”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因为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而露出的笑容,在心底默默地叹口气。 

  本来以为变聪明点了,结果谈个恋爱又给谈傻回去了。 

  17 

  出了餐馆分别后,郑云龙突然觉得这一切美妙的不真实。 

  于是他掏出电子烟想要冷静一下。 

  然而预想中的烟草气息并没有碰到他的嘴唇,它被中途截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的,落在唇角的吻。 

  18 

  “把烟戒了吧。”阿云嘎的唇离开郑云龙时说道,“对身体不好。” 

  然后他笑着把电子烟往兜里一揣:“没收了啊!” 

  他听到郑云龙问自己:“那个,过两周晰哥的演唱会……” 

  “我当然去啊。”阿云嘎笑着伸手揉了一下郑云龙看起来手感就很好的头发。 

  “那两周后见吧,男朋友。” 

  19 

  How do you measure the life of a women or a man? 

  20

  How about love? 

       

         fin.

         
         (无耻作者在线求小心心

  —————— 

  后记: 

  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毅力把文坚持写了下来。还是挺开心的。以后可能也会一两周的写一篇吧,毕竟还是被作业支配的可怜人,当然如果是千字短打说不定周期会短很多。 

  云次方对于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cp,他们经历过社会里的各种事情,曾经颓丧过,落入过可以说是惨的境地,梦想也变得非常难坚持,但他们还是坚持走下来了,坚持着做自己热爱的事业。带着cp脑圈地自萌地看的话他俩是很甜的cp,甚至可以官逼同死,抛开cp脑退一万步回归到最现实的现实,他俩也是非常好的朋友,生活上事业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可以相互欣赏相护扶持,用一个好朋友的话说,就是多年以后会经常带着老婆孩子聚一聚的那种兄弟。所以会让人感觉更美好也更长久吧。 

  所以这也是我写这篇文的时候的所想。在我心里可能,因为个人经历的原因吧,郑云龙会更外放一点,阿云嘎会更患得患失,但都不会是小气的人。我嗑的cp有很多,之所以会选择他们写文是因为他们的经历与社会经验让我感觉到独一无二的真实,让人很舒服。 

  然后说到炒cp的问题。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cp粉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动,觉得有点懵。其实正因为他们两个关系好所以也不会特别介意这种事情,就像是我也有男同学几个人关系很好,然后碰巧他们跟我关系也很好,于是就听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自己跟我说的“我觉得xx和xx在为了我争风吃醋”,然后他们本人也不太介意我说他们的事。但是圈地自萌还是会更好一些。芒果的cp炒的还是蛮有手段的,老友类的cp可以说是炒的非常成功了,比如说双北。现在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点点强行吧,可能会有一点点败直男的路人缘,不过大体上还能接受。但是像是鹏凡啊我也不知道是叫方程还是昱剑的啊啥的还是轻炒吧,比起云次方来说脆弱太多了。 

  混饭圈混了几年,可以说是中二期什么的都是在乱七八糟的饭圈里度过的。,后来慢慢就佛系了。其实我觉得不应该完完全全就拿饭圈的那一套来套版用在嗑云次方上,因为其实他们的圈子会更纯粹一点,糖多糖少其实也不必太过于介怀。感觉只要两位老师能友谊长存,能坚持音乐剧的梦想并有所回报,我真的就,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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